她走过几个站牌,她想念多少张脸,
她哭花了几次眼,她喜欢过多少人,
他抽过几种烟,他醉过几次酒,
他暧昧过多少人,他吻过多少张嘴,
她终会嫁为人妇,相夫教子,柴米油盐,
他终会娶妻为夫,妻子温柔,孩子可爱,
一副棺材,双人床,第三者。
一副棺材里躺着的是结发妻,相命夫,
双人床里安眠得是那对从民政局里花九块钱买来上面那张合照的男女。
第三者是他她被来日方长蹂躏得低眉顺眼的心理犯罪。
你若不死,我怎敢亡。
她走过两个站牌,
一个是她下错站,他上错车时,她正好遇见他。
一个是她错过末班车时,他换乘另一班车开往终点。
她想念五张脸,
一张是和她身体流着相同温度,相同颜色血液亲人的脸,
一张是陪她长大,陪她猖獗,陪她难看朋友的脸,
一张是予她深情善待,她却辜负的脸,
一张是喜欢的脸,一张是爱人的脸,
她哭花了两次眼,
一次是他越过人山又人海的很多张脸孔,只愿来说一句,她们都不及你好看。
一次是她蹲在教堂外面的街道,眼泪打湿了她手里的喜帖,上面新娘的名字不是她。
她喜欢很多人,
她孩童时,喜欢抓她小辫子的竹马,
她学会写字时,总会把她名字故意写错的后座男生,
她要做她孩子的干妈,她要做她伴娘,她不点头的男人她不嫁的闺蜜,
她在深夜哭的不可抑制会打给他,她故意看他出丑,
她任性刁难他,为她所有的小脾气买单的不是男朋友的男朋友。
她喜欢很多很多人,只爱能一个人。
他抽过两种烟,
一种是她说不喜欢男生抽烟时,他用力扔掉本来想要卖弄自己男子气概时的那支香烟。
一种是他扔过去九块钱,拿着从民政局登记的红色小本,牵着父母如愿,众人祝福的新娘,
他还是娶了别的女人为妻时,开始依赖用来麻痹自己的那个牌子的香烟。
他醉过三次酒,
他们说好,她只嫁她为夫,他只认她是妻时,她们在热闹的爱情面前小心翼翼的假装是交杯酒。
她终于为别的男人穿上婚纱时,他买醉在清冷的午夜街头。
他回答教父我愿意娶身边的这个女人为妻时,他举起酒杯配合热闹的喜乐。
他暧昧过很多人,他欢喜过她的眼睛,他欢喜过她的微笑,
他欢喜过她的撒娇,他欢喜过她的背影,
他只深情不负的待她如始想要终。
他吻过很多人的嘴,玩味的,厌恶的,他只帮她提高跟鞋。
她终是嫁为他夫,深夜为别的男人盖好被子,
她的孩子名字前面是别的姓氏。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不再走遍所有大街,只为买自己喜欢的裙子。
她不再担心计较自己好不好看。
来日方长那么长,她低眉顺眼的相夫教子,
也只是在为丈夫熨衬衫时,湿了眼眶。
他也是终长成一幅风雨来急,都要抵挡的样子。
手掌宽厚,笑容温良。
他也是终知天命,妥协的善待。
他也是有要和她生死相依的发妻,有要看着长成自己年轻时风流样子的孩子。
他也会在午夜抽掉一整包的烟,想念她惦记的模样。
一条街,两个方向,三个路人。
一条街是让他拿一生来惦念的她。两个方向她和他也终是两两相忘。
三个路人,以后还有那么长,长到她他必须把神情予陪他她蹉跎的各自的她他。
你若不死,她会陪你老。
我不敢亡,他会顾我好。
生命如此相欺,何必恩赐俗世之物偷欢一遭。
深情如果不负,你要用好看的姿势来吊唁珍贵。